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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枞阳】 油炒桂花香

发布日期:2017-12-11 08:57:31     浏览量:1394

中秋虽过,桂花依然飘香,如今的桂花到处都是——公园里、道路旁、工厂内、小区中、阳台上……处处都能闻得到桂花的芳香,桂花的香气就是好闻,沁人心脾,浓而不腻,令人舒爽。



那天下班回家,走进小区里,阵阵桂花香气弥漫,刚才坐在通勤车上憋闷出的慵懒一下子便“抖落”干净了,精神为之一爽。再继续做深呼吸,发觉桂花的香气里还有一些炒菜的油香味,若有若无的,如果不仔细分辨还真的发现不了。我知道这种油香是某户人家做晚饭炒菜时从敞开的厨房窗户里飘出来的,是菜籽油的香气,挺好闻的,它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后,浓浓的油香气淡了,同桂花香气便有了少许相似的气息,再彼此缠绕到一起,就有了一股油炒桂花香气。


  当我的脑子里忽然间蹦出“油炒桂花香”这个句子时,我发现这可能就是灵感,没有比用这句话更精当的表述了。于是,我便立在一株桂花树旁让自己平静下来,树上满是一簇一簇的桂花,浓香扑鼻,煞是好闻,一下子就将油香盖过了。不过,那油香似乎是一条看不见的细线,顽强地在空气中游来游去,终于还是冲破了桂花的浓香钻入我的鼻孔之中。这时的油香是裹满了桂花香气的,更有别样的香味,倘若说此前的桂花香是被菜油炒了的,那么,此时的桂花香就如是夹着油香的巧克力了。


  回到家里,我匍匐到阳台的护栏上,桂香依旧在弥漫,其中,还若有若无地又嗅到了炒菜的油香。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焚琴煮鹤这句成语,说的是将动听悦耳的古琴当柴烧来煮美丽的白鹤,这是最煞风景的事情,也是最得不偿失的事情。当然,将油炒桂花香作此对比显然有失公允,也不恰当。于我看来,菜油的香气是那种烟火气息的香气,桂花的香气是那种出尘脱俗的香气,两种香气就如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并非同类之香。当这两种香气缠绕到一起时,油香便有了一些清雅,桂香便与生活更加贴近。



大凡很多事情真的同油炒桂花香颇有几分相似,比如有的夫妻看上去很不般配,男人矮壮粗鲁行事莽撞,女人苗条颀长温文尔雅,却能相亲相爱一辈子。又譬如一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男人,却能满腹华章,笔走龙蛇,令人惊叹。


  有一天,走在公园里,我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两只手牵着两条不同品种的狗,远远地,那女子身上的香气就熏得人头发晕想回避,可是,那两条狗却特别讨人喜爱,见了人就撒欢,还卖乖卖萌。女子极有耐心地让两条小狗尽情撒欢,不急不躁,眼里也满是单纯。我当时真的有点蒙,这么单纯的眼神,有情调的女子,怎么会这么浓妆艳抹呢?或许,不相称就是相称吧。


  还是说一说桂花吧,你说它清雅脱俗,桂花糖、桂花饼、桂花糕、桂花汤圆什么的,就粘上了浓浓的烟熏火燎和汤滚蒸腾的味道,人们反倒格外喜欢。



不要认为“油炒桂花香”很俗,我就再说一个亲历的小故事:几年前的一个秋末,我同几位驴友爬山,在龙山深处有一户人家,门前有两株上百年的桂花树,虽说已是秋末时节,深山里气温低,桂花此时刚刚盛开,芳香漫洇在整个山涧,让很是疲乏的我们精神为之一震,于是,我们坐到这户人家门前的桂花树下休息。


  户主是一对老年夫妇,老奶奶告诉我们,村子本来就小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几年前都搬到山下去了,现在只有他们老俩口还留在这里,儿子上山来动员过好多次,老俩口说什么都不愿意,原因主要是过惯了这里的清闲散淡的日子,到山下去不习惯。说着话,老人采了一捧桂花,走到一旁的厨房里,在锅里倒上菜油,再将锅灶点燃火,不一会锅里的油便沸了,一股油香从厨房里涌了出来,同桂花香气混合到一起,都是浓浓的香,互相碰撞着,互相融合着,我们就在碰撞和融合中享受着愉悦。老人将桂花撒入沸油中,顿时另一种别样的香气冲进了每个人的鼻孔和胸腔,真叫好闻啦!我们用力地深深吸着,也深深地好奇着。老人问我们:“香不香?”哪能不香呢!


 


我们尝着刚从油锅里抄上来还在散发着阵阵热香的油炸桂花,品着老人自家采摘的野茶,那感觉,真的很奇妙,好舒怡,至今也难忘怀!


  南宋大诗人杨万里在《咏桂》中称赞桂花“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古人对桂花也情有独钟且将其比作月中仙物,想来古往今来人们对桂花的观感几乎都是一致。我想,桂花纵然是仙物,也是可与烟火相容的,如此便少了贵贱和高低,去了傲慢和俗气,成为人人都可接受、人人都很喜欢的桂而不“贵”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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